第十八章我要他
又是她！
这种如影随形就像付骨之蛆的噩梦般讨厌！
羽翼不经意地转脸望去，在街的斜对面长着一棵老垂柳下聚着一些歇脚的人，在这些人的背衬中一个十四五岁的黄衣小女孩格外刺眼。
她身形娇柔小巧，斜挎着一个小包包，头发编了许多小辫子，手里正拿着一个糖人放在嘴边伸着小舌头舔，一双乌黑亮丽的眼珠定在羽翼的身上，小脸展开的笑意像朵初开的小花，可爱极了。在看到羽翼投过来的目光，笑容立时放大，另一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哢嚓」的动作，头也配合地向左歪了下，然後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似乎她站在那就等着羽翼这一眼。
女孩的这种近似挑衅的动作使羽翼的双目跟着女孩的背影，袖子里的手猛地握紧，可恶！
「姐姐？」袖子被花惜羽拉了下，「怎麽了？」
「……没事。」羽翼拍拍他的後背，一笑，恢复了常态。
花惜羽并没有注意到那个黄衣小女孩，林清只顾带路也没看到，听到花惜羽的问话才转过脸以眼神询问羽翼。
「那地方离这里多远？」羽翼避开他的目光道。
「……过了这条街就是了。」林清停顿了下，没有多问。
「哦。」
在林清的带引下，羽翼和花惜羽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市场，一条不太长的街道，一边搭着简易的棚子，棚子里站着、或坐着人牙子们，他们身边跟着人数不一、年龄不一的男人、女人。人数多的用绳串在一起，还有的关在笼子里，但都收拾的很乾净，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吧。
像这种市场桃花城还有三处，都属於公开的，买家也不约而同去这里买，林清做事周到早打听好了最近的一处。而羽翼所说的那地方指的也是这个。
世事再怎麽太平、人们再怎麽安居，这种买卖人的交易也是不可能彻底消失的，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市场上的人来来往往，不是很多，却也不少，讨价还价的声音一波跟着一波，极是热闹。羽翼脚步顿了顿。
「惜羽你去挑吧。」
花惜羽感到十分新鲜，兴高采烈地过去从头看起来，人牙子们也点头哈腰热情地给他介绍着，可惜花惜羽的目光将对方视为空气，睬都不睬一眼，而对那些待卖的人不顺眼的直接分解成空气，掠过！
林清开始还有点担心，这个花惜羽可别都把人买回去啊，那样的话羽翼肯定会依他的，可口袋的钱就不够了。过了一会放心了，花惜羽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挑剔，有几个自己觉得都不错，可花惜羽看都没多看一眼。跟着他走了快大半个市场了花惜羽连一次问价都没有，真不知道他这是要挑个什麽人回去！
羽翼和林清跟着花惜羽走着，不时闲谈几句。
她本意其实并不想过来买什麽丫头，不过林清既然提出来了也不好佛了他的好意。再说买回个丫头放在府里似乎才正常吧？看着花惜羽的样子也不抱着他能看上什麽人的希望。花惜羽虽然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但顺眼的很少，而男的迄今为止就一个……嗯，花惜羽怎麽站下了？
「惜羽？」羽翼紧走几步来到花惜羽的身边，才看到一堆破烂里蜷缩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整张脸糊着一层厚厚的污垢，看不清什麽样子，只有一双眼睛在看到他们闪过一丝机警。看身形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姐姐！就他了！」花惜羽左看了一眼右看了一眼，眼珠转了下展开一个笑容。
现在花惜羽的容貌被羽翼改了下，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年，可有了展开了的这个笑容还是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他？！」林清自然也跟了过来，还以为花惜羽看上什麽出色的人了呢，当看到地上蜷缩着、叫一堆破烂包围的小孩愣了愣，下一刻便捂住了口鼻，退了半步，阵阵的难闻气味正从这里散发着，左右看去其他的人离这里都很远，看样子这是个没人卖的孩子，好像……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个人，不得不佩服起花惜羽的眼力了，「羽翼……」看向羽翼，真的要这个？
「惜羽……」羽翼看着小孩一对眼珠里交换着不同的神情有种熟悉感，「……能不能换一个？」如果碰了犯忌的人，那也将意味着麻烦。尽管还没有确定。
花惜羽盯着那对眼珠看了看，还是舍不得放弃，转身娇气地扳着羽翼的肩膀，连声说。
「就要他！就要他！姐姐，你说的叫我选的嘛！」
「惜羽……」羽翼感到头有点疼。
「姐姐……」
被花惜羽那双无邪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羽翼迟疑了还是点头了，只是带回去做下人应该没什麽吧？
「姐姐真好！」花惜羽开心的很，俯身轻声对那孩子道，「我抱你回我家。」也不等对方回答伸手抱起，那孩子眼神惶恐了下，倒也没挣扎，「姐姐，我们走吧！」头前走了。
「羽翼，这……」林清愣怔着，半刻才道，「不再买一个了？」
「不用了。」羽翼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倒是省钱了，林清摇了摇头，可还没走出几步，一个人牙子追了上来拦住花惜羽。
「我说你们别走啊！还没给钱呢！」
林清一听就不高兴了，甩脸去看，这个人牙子离刚才发现的那个孩子的地方最近，他这麽说也知道了他的用意了，不就是想讹点银子吗！
「这个孩子是你的吗？」林清冷冷问道，其他的孩子个个都是乾净的，只有这麽一个像个叫花子，说是他的谁相信！
「他当然是我的！我管吃管喝这麽长时间，你们不能说抱走就抱走吧！」
林清还要和他理论，羽翼见有人开始对他们这边指指点点了，不想节外生枝，淡淡道。
「给他钱。」
林清愤愤瞪了那人牙子一眼，没好气地道。
「多少！」
「……二十两……」偷眼看了下羽翼，瑟缩了下脖子，这个女子看上去有点冷。
林清扔下二十两银子，人牙子这才闪开路。
他们离开不久，一行十几人气势汹汹进了市场，展开着一副白绢画像，从头开始盘问人牙子。
「见过这个孩子吗？」
「没见过……」
「再仔细看看！真的没见过？」问话的人口气加重了几分。
「……没……有……」
走向下一个。
「见过这孩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