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戴着口罩上学，因为天冷的关系，装扮并不显得突兀。
班导师在还没有打钟的时候就到班上，看见我已到校，就招了招手把我叫过去。看到他，我有些戒备，心里想着的是昨晚爸爸对我吼的每一句话。
导师办公室中没有几个老师在，班导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拉了一个板凳给我，没有过太久的时间，就开口问我：「月初星期四下午第六节的数学课，你是不是不在班上？」
见我不答，他蹙起了眉，又问：「还有，你们一群人因为打架闹事被教官带去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昨天才有同学告诉我这些事情，你一个带头的，就不怕被发现吗？墨子寒，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严重性？」
「老师，你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班导师抬眸、我转过头，看着那个拿着白色纸张的颜以冬。
「什麽？」不知道班导师是真没听清楚颜以冬说了什麽，还是对他的态度所感到惊讶，他的反应看起来相当浮夸。
「我来交报名表，关於寒假数学竞赛的。因为除了该科老师之外，还要班导师的签名。」颜以冬将手上那张纸递给他，又说：「还有，等等早自习要考国文，墨子寒是小老师，得回去发考卷。」
班导师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会儿，然後挥挥手，要我和他一块回教室。
我和他一前一後走出办公室，本走在我前头的他，在回教室的路上突然放慢了速度，走到了我身旁，「发生什麽事了？老师怎麽把你叫过去？」
「我以为你都知道，所以才会跟老师说那些话。」
「我说了什麽吗？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样子问你话。」
「而且你说谎的功夫真是一流，今天明明是考物理，不是国文。」
「是吗，那恐怕是我记错了。」他的语气淡然，让我真的信了他的话，「你感冒了吗？」
我对上他的眼，疑惑的问：「你怎麽这样问？」
「戴了口罩。」他简短答覆，「平常都不戴的。」
「天气冷啊，所以我才──」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我在他眼中，处处都是破绽，全都是伪装、欺骗、谎言，「你真不会说谎。」
我本是这样觉得的……
直到他停下脚步，让我撞上他的後背，我才惊觉才发现自己已经掉泪。
在这个时候，我的眼泪才真的溃堤。
他靠得我很近很近，近得挡住了本来撒在我身上的所有阳光。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法好好思考，只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随我蹲了下来，轻轻摸着我的头，并没有因为上课钟声已经敲起，而把我丢下不管。他叹了口气，接着，听到他说：「我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你才好，又或说，我好像没有安慰过人……要是别人，我可能会置之不理，但是对你……我没有办法。你是第一个，让我这麽心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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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若要形容，大概就像是一颗五彩缤纷的糖果，那样甜滋滋的。而她的人看起来也是如此，可爱、天真，这样的形容词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不论认不认识她，大抵上都只会觉得她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所以，当听见她说出如恶魔一般的言词，才会发现，面前的天使，掉下的其实是黑色的羽毛。
「我把纪雅还给你……所以……你把白裕阳还给我好不好？」
她虽泪眼汪汪，但眼神中的愤怒与不甘，也像是笃定了我会接受。
那时，我倒抽了口气，回答她：「白裕阳不是我的，他──」
「是！是是是！」像是发疯般的，张理蔓对着我大叫，眼泪也不停冒出，「他喜欢你！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
简而言之，她希望白裕阳喜欢的人是她。
……可我又该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