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墨竹景 — 卷三。第五章【認你一人】

正文 墨竹景 — 卷三。第五章【認你一人】

没想过少年会将粗话说得这般自然优雅,上官莲溪先是一愣,随後不禁莞尔道:「的确,而且这屁还挺响。」

「可这响屁却不能当作没听见,想想就烦。」苏景竹换了个姿势,盘起双腿支手托腮,一副懒散样子。

「本以为能不与此事扯上关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能有夜王抄写的经书陪葬,又是帝王陵寝,就不晓得是当初哪一位与夜王交好的国君,虽然如今四国只余龙腾,可毕竟是前人陵墓,总不好看着那些人去扰逝者安宁吧!」

闻言,男子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会儿,复又看向少年眸里带着几分不解,「你既不喜朝堂之事,又为何要对夜王之事如此关心?」他看得出她与宇文瑾、苏子宁相处时是带着几分戒备之心,明显是不愿与他们有太过深入的交情,而眼前这事其实只要摊到宇文瑾面前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她却似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概的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我既为夜门弟子,又是暗阁主人,这件事,我能不关心吗?」少年一笑。他却看着少年的笑容,不同於平日嬉闹玩乐时的放松,而是对於背负着的职责感到骄傲的笑容。

「从前,师门的先祖们是夜王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刃,他们为夜王征战天下也因夜王而卸甲还乡;而今,夜门的存在则是为了守护夜王打下的这一片万里河山。」苏景竹看着他,又像透过他望向远方,「身为夜门弟子的我们责无旁贷。」

「好吧!我明白了。」他一耸肩,晓得了原本不打算过问的ㄚ头这下子是管定了,「你这是打算跟着他们下墓吗?」在方才慕容道提出暗阁之人也发现夜王陵寝这件事时,他就晓得那位神剑山庄的庄主是打算藉着暗阁为由头下墓。

黑衣少年摇了摇头,一提起这件事神情不由得冷酷起来,「他们不是将我暗阁牵扯了进去,那我自然是以暗阁主人的身分下墓了,希望慕容道见到我时的表情可别太精采。」

「你先前不是还同兰说不去,墓室内机关重重,你能保自己安全吗?」

这话一听,少年轻声道:「好歹我也是出自夜门的轩辕家,一般机关阵法还难不倒我。」虽是这样讲,不过这男人的担忧还是让她感到窝心。「要是墓室里的机关破不了那还真愧对师父教导了。」

「呵!我还以为你真是那样子心若止水,除了兰之外不在乎其他事。」

「只要是人又怎麽可能心若止水。」她让男子的话逗笑,「来了这麽多年,师父待我如亲子,我又怎麽会无动於衷?」

本还想开口的,但见上官莲溪视线越过她往她身後看去,她便住了口,同样转头看。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两人正往他俩方向走过来。

「他们怎麽也出来了?」她回头问,却见上官莲溪面上冷淡许多。粗线条如她经过这两天也猜得到,身旁这人似乎很不喜谢家那位少主。不喜欢看到他冷凝的表情,她食指挑起男子下颚,调笑道:「来,给本少笑一个,本少若满意了便有你赏的。」

望着面前人的灿烂星眸、明媚笑颜,即便因见到谢家人而不好的心情也放宽了些,缓缓绽放了一个妖冶笑容,而在那张平凡至极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竟然没有丝毫的不和谐感。

「那麽,少爷,您要赏小的什麽呢?」反握住挑着自己下颚的那只手,上官莲溪深情款款地问着,一双漂亮眼眸还妩媚的眨了眨。

走近的两人简直让眼前情况吓傻在原地,阳守炎还转过头去看身旁那张俊容,压根儿不敢想像那张脸上做出这等表情会是何种的万千风情。

「今天晚上到我那儿去吃饭吧!现下渝阳蟹正肥,我弄一桌菊蟹宴请你们。」已然见过许多回这样妖气横生的笑意,苏景竹也只愣怔了一秒便回过神,抽回了在上官莲溪掌中的手,没事人一般的转头问着来人,将妖孽抛置脑後不管不问。她的话再清楚不过,这个「你们」自然是连谢阳二人一同算在内了。

「这……」阳守炎见少年身後人一下子阴沉下来的脸色,迟疑了几秒。

「洛少爷,这是你要赏我的,岂能於他人分享呢?」他上前一步将少年笼罩在自己的阴影底下,贴在她耳畔轻声细语说着,看着那两人的眼神却是嫌弃万分,巴不得他俩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他们都是朋友不是吗?莲溪,别这样小气。」将在肩上的那颗大头推开,她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像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可语气却是不自觉的亲昵。尾音落下的瞬间,男子的眼眸深处多了一抹笑意。

阳守炎也同样注意到男子眼里的笑意,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瞬间就定了下来,开口调侃了两句,「就是,你们二人一人是江南的东道主、一人是酒楼老板,既然我们来到这丽州地界你们怎麽能不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他虽是武人,可自认情商不低。方才阿洛那句话就像是主人家招待客人时才会说的话,而她与阿和就是站在主人的位置邀请他与安瑞两人,阿和即使一开始不愿意,可听见她这样讲情绪也没那样排斥了。

「那便看在竹儿的份上…嗯哼……」上官莲溪孩子气的哼哼两声,没再那样反对。

「所以你们等会儿就要走?」谢安瑞注意到苏景竹说的日期是「今晚」。

「我还有点事情,没打算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等会议结束就要离开了,而莲溪嘛!现在是我的护卫,自然是要随我一道走了。」她笑道,话题一转又回到最开始,「不过你们怎麽也出来了?觉得里边儿无聊啦!」

「里头当然无聊,一群名门正道端着架子讨论着怎麽盗人家的墓、怎麽瓜分所得物品,再不出来我都想笑了。」一手撑着擂台边缘,阳守炎轻轻一跳坐到了少年身旁,语带嘲讽说道。「幸好少林的文泽大师与江南的函亭老者都无参与之意,要不然小爷我可真要失望了。」

谢安瑞比起阳守炎的动作倒是缓上一些,状似不经意的站到了上官莲溪身旁,见後者没有反感他的意思也就站定不动。

「瞧洛小哥这般反应,慕容庄主发现的陵墓肯定不是夜王的,对吗?」要说观察力,出身商户的谢安瑞也不错。

景竹点头道:「那是当然。倘若夜王陵寝真在江南,我师门怎麽可能不在此处。」

「那暗阁杀手是怎麽回事你可知晓?暗阁与你们夜门究竟有无关系?」红袍青年压低了嗓音问,就是偌大院子只有他们四人他的声音也不敢放得大声。

「你很好奇?」黑衣少年同样压低了声音,远远看着就像两人在说着什麽悄悄话。

阳守炎点点头,墨黑眸子透着好奇,随着少年朝了招手,他还抱持着听秘辛的心情将头凑得更近一些,两人的小模样看得面前兄弟俩好笑。这分明就是一只小狐狸在拐狼崽子的画面嘛!

「阿炎,你可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神神秘秘了半天,苏景竹就吐了这麽一句。

阳守炎:……

怎麽这几人就专欺负他来了。

才想发作,怎料那鬼精似的ㄚ头却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道:「若我说我是暗阁主人,你信吗?」

一口气没喘上来的青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摀嘴狂咳着,而摇着摺扇的皇商少主手上的动作瞬间停顿下来,苏景竹的态度和口气都太随意了,随意到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没必要同他俩说这个。」上官莲溪轻皱眉头,表情不甚赞同。

「不要紧的,你不也没瞒着他们军图的事,那我这也没什麽好隐瞒的。」苏景竹把手一摊,似乎真像她所说这没什麽需要隐瞒。

「那…那…慕容道他说的……」阳守炎一想到眼前这人就是暗阁主人,再联想到方才在厅上苏洛被糕点渣子呛到的事,那态度摆明了就不晓得「暗阁杀手」这件事啊!

「大概是想让那群人有个团结起来的理由吧!」她拧开酒袋栓子再喝了一口瑰酿,「毕竟说到了夜王再提到暗阁,这样的吸引力可不是一加一这样简单。」

「看来慕容庄主对人心的掌握度还是不错的,洛小哥可有了应对之策?」谢安瑞阖上了摺扇,露出一个会使花季少女心跳加速的俊朗笑容,只是苏景竹这个伪˙花季少女没有任何感觉。

苏景竹嘴边浮起了一抹笑意,那笑容让红袍青年看得毛骨悚然,怎麽看都像是不怀好意,「是有个想法,不过还需细细规画一番。」其余的她便没再多说,毕竟就算是友人有些事也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子,说得大多是生意场上往来的事,而谈话的不是苏景竹就是谢安瑞,阳守炎在不明白的地方才会开口询问、上官莲溪则是在少年询问他意见时才会回答其余时间都是保持安静,目光却未自少年身上移开。

「对了,阿洛你既然说慕容道是因为救过你一命才换取你到这武林大会上来,那麽他邀请阿瑞又是为何?」阳守炎突然想到这一点,「认真说来你们都与江湖人无关吧!」

「我们不是江湖人,可我们是商人啊!」她笑道,带着浓厚的嘲讽意味。

正当阳守炎不解想再问清楚一些时,议事厅里匆匆走出一名仆役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哪!邀我们来就为了接下来这件事,拒绝之後就能离开啦!」看着愈走愈近的仆役,苏景竹低声说着,有种终於得以解脱的味道。

「什麽事这般神秘兮兮?」阳守炎挑眉,怀疑她的料事真能如神。

上官莲溪则看了少年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再将这一连串事情回想,得到的结论让他微微皱眉看了身旁一身富贵牡丹的谢安瑞一眼。而注意力总分一份在自己兄弟身上的人又怎可能没发现他这皱眉的一眼,想开口却可惜那仆役已经来到面前。

「谢公子、苏少主,庄主请二位进去商量事情。」那名仆役恭敬的开口。

「知道了。」黑衣少年朗声说道,扶住自家护卫伸出来的手往下一跳,那作态让红袍青年看傻眼。一个打得过明双和尚的人下这小小擂台还需人搀扶,这到底是太懒还是想吃阿和豆腐?

他没注意到的是,其实是他以为被吃豆腐的那人主动把手搭上前给心上人握住的。

四人再进了议事厅无可避免成了其他人目光的焦点,而苏谢几人也只是朝众人点个头後再次入座,不过这回是阳守炎坐到了苏景竹身旁。

「谢公子、苏少主,此回邀请两位参与议事是有一不情之请……」待坐定位後慕容道朝两人开了口,免不了又是一串官腔、无关紧要的话语,但听到最後,苏景竹仍是听懂了这位神剑山庄的庄主要表达的是什麽,和她原先预估的所差无几。既然决定下墓,又怎麽可能不带墓室品离开,之所以邀请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些陪葬物後续的处理。

「谢公子认为呢?」因着谢家皇商的身分,慕容道先询问的也是谢安瑞。

「谢某……」谢安瑞摇着摺扇勾着笑容,一身富家公子风流尽显的气度随之而来,却在开头说了两个字之後突然停顿住,面上表情看似没有改变,可距离他最近的友人却发现他眼睛有瞪大了那麽一厘米。

苏小少主同样注意到这点,凑了过来用眼神询问道:怎麽了?

阳守炎回以一个「我也不晓得」的目光。

「谢某近来在寻找胞弟,怕是这半月一月的来不及接手此事,还请慕容庄主另择他人。」语毕,谢安瑞收扇起身朝慕容道行了礼,态度礼仪周到毫无半点可挑剔。

慕容道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谢安瑞会拒绝这个提议,毕竟他方才一开头说的话也不像是要拒绝的意思。

「那麽苏洛少主呢?」他问。

苏景竹同样起身装模作样的告罪,道:「家师有训,商行不得收出土之物。还请诸位见谅。」一个行礼完抬头,就见对面的文泽大师微笑着看她、函亭老者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既然顾阳商会的会长此次也来了,不如慕容庄主便将事情交给他处理,相信这一点事於郑会长而言不是问题。」起身後她就没打算再坐下了,笑嘻嘻像个孩子似的将惹到她的顾阳商会会长再提出来说,但其实她也猜得到郑义鑫之所以出现在这次武林大会就是让慕容道当备胎在用的。

「慕容庄主、文泽大师、函亭前辈与在场诸位前辈,苏洛丽城尚有要事未处理完,既然苏洛无法帮忙那就先行离去,在此别过。」

「午时已到,苏洛少主不先用过午膳再离开吗?」慕容道出声挽留,苏景竹却摇头拒绝,没等他再三挽留,少年朝两位前辈再次行礼後转身潇洒的离开议事大厅,身後还跟着一个看不出武功深浅的护卫。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先走好了,父帅让小爷这两天写个家书,小爷还没动笔呢!」

见到苏景竹离开,阳守炎也没打算继续留下来,不过与苏景竹说的藉口相比,阳守炎显然找了一个既随便又粗暴的藉口,却偏偏在场没有一人有理由可以留下谢阳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袍青年拖走谢家少主追着苏洛而去。

「这几个孩子可真好,小小年纪便能有这般过命交情的兄弟,日後成就定不仅仅於此。」在场一片静默的气氛中,函亭老者率先开了口,对离去的几人只褒不贬。

「阿弥陀佛。苏小施主若能与谢家子携手合作,对於龙腾自然是一大助益。」

文泽大师也开了口,可却未说明这「谢家子」是为何人,厅上众人便自然而然认为是皇商谢家的谢安瑞,毕竟这苏记商行若是和谢家联手,的确可以吃下这龙腾绝大多数的商家。

「苏洛少主与谢公子自然都是少年英才,却可惜此次无法与他们合作。」厅堂上两位辈分最高的前辈医前一後开口称赞苏谢两人,慕容道即便心有不悦也不会明说出来,反而还要顺着两位前辈的话说下去。

这一边,议事还未停止;可对苏景竹而言这一次武林大会的意义已然结束,虽然,後续行动才正要开始。

四人俩俩并骑前後走在官道上,前头骑着棕色马匹的黑衣少年显然心情极好,随着坐骑颠颇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我说你也太狂,还真这样就走了,慕容道肯定噎不下被你拒绝这口气。」与她并辔同骑,阳守炎听着那调不成调的曲子,着实佩服她的心宽。

「慕容道不敢找我麻烦的,除非他搞不清楚现在的神剑山庄还剩下几两重。」少年眉飞色舞、唇角高扬,在慕容别庄时收敛起的张扬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我与小药仙同来,後又有莫容为我出头,文泽大师邀请喝茶、函亭老者与我的师父是友人,而且我还能与明双打得不相上下,就这几点看来慕容道就是想动我也不敢动。」

「至少,没有先天高手坐镇的神剑山庄是别想了。」她下颚微抬,面上骄傲笑容就是午时艳阳比之都还逊色几分。

握着缰绳,红袍青年大笑起来,「这话够嚣张,我喜欢,你果然够格做小爷的朋友。」

「你也不错,本少爷也挺满意你这朋友。」苏景竹同样大笑着回话。

然後,後头两兄弟就这样看着前面两人越加怪异的自吹自擂与吹捧对方,这才有种「原来他们俩真的是年龄相近」的感慨。一人十七、一人十五,年龄都较他们小了些。

「方才…为什麽同我说那些?」谢安瑞以前方两人听不见的音量轻声问道。

在慕容道问他是否愿意接手那些墓室古物时他原是要应下,毕竟已经确定与夜王无关,那就是朝廷也不会找他们麻烦,毕竟谢家本就有做一些这样子的生意,只是明面上不好多说,但在答应之前却听到了双生兄弟的传音入密要他拒绝。

「我师尊是半仙之体,他常挂在嘴边的不过那些事情,因果轮回、业报其来有自,谢家辉煌百年如今却是气数已尽,即便将我逐出谢家几年之内也会有一大劫,这出土之物多染墓室主人前尘,若是平凡倒也无妨,就怕染了什麽邪祟之气,你若接下了只会加速谢家灭亡。」眼帘半垂,上官莲溪神色淡淡早已看透这些事情一般,「谢家有些生意还是不做的好,尤其是赚死人财的生意。」

「就算我说不做,伯父与叔父也不会同意。」谢安瑞答道,语气有些无奈。他何尝不晓得有些生意不该做,可家大业大有些事情便不是一个人能够作主,就算他的父亲是如今的谢家家主也一样。

「凤凰涅盘尚且浴火重生,人若是想要伤口癒合也得先将腐肉刮去。」容貌抿然众人的男子只说了两句就没再开口,他相信自己的脑子好使,同出一胎的兄弟应该也不会是傻子。

而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两天看着谢安瑞,他的印堂部位整个是发黑的,尤其当他即将应下慕容道时面色都已透出一种死人才有的灰白色。跟了一个神棍师尊这麽多年,他多少还是学到了点皮毛,面相、手相都会看一点,从前见到这位双生兄长,观气就晓得他是福泽绵长之人,可近一年来这样温暖和煦的气息逐渐减少,这一次更是被某种黏稠冰冷的东西缠住一般,他光是站在一旁就觉得窒息,他晓得是谢家那多年的业报即将来到,可他并不认为这些东西该由谢安瑞扛起,这个谢家人中唯一在意、关心他的人。

「浴火…涅盘吗?」俊雅男子面露苦笑,兄弟想说的他又怎麽可能听不明白,只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将整个谢家牢牢抓在手心当中才能做到这些事。规则,从来是由强者说书写的。

「若有需要帮助就说一声。谢家之中,我只认你一人,不想见到你出事。」上官莲溪的嗓音比刚才还轻,若不是谢安瑞一直注意着恐怕也漏听了去。

听出他的最後一句话带着一丝悲叹,再联想到他说他的师尊为半仙之体,谢安瑞抓着缰绳的手猛然紧握,低声轻唤:「阿和……」这意思是谢家若出事,他…会死吗?

「莲溪,你来说说,江湖是什麽?阿洛竟然嫌小爷的答案太烂。」突然,前头的阳守炎似是与苏景竹起了争执转身过来对他们嚷嚷,一瞬间破坏掉兄弟俩难得的亲密气氛。

这回倒是换谢安瑞给好友投去眼刀,而被问问题的人则是轻笑出声,反问:「你说了什麽答案?」

红袍青年一脸的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那些武林大会、比武招亲、铲除魔教之类的。」他语音才落就见那两兄弟毫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笑声出奇的相似。

「就说了很烂吧!」苏景竹对着他一摊手。

「你肯定是话本看得太多,现今江湖哪儿来的魔教?难不成你还想铲除暗道不成。」上官莲溪同样不给他面子。

自知理亏他哼哼两声,回头对着苏景竹说着,「要不你自己说说,江湖该是怎麽样的。」

黑衣少年眉梢一挑,眼底眉间的的自信让带笑的面容更显神采飞扬,「自然要有最俊的身手、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恋最美的人,这才叫做江湖。」

「豪气、肆意,说得好!」

上官莲溪出声赞叹,谢安瑞为她的话鼓掌,就是阳守炎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这个江湖令人向往。

「那麽洛小哥可找到了那个想恋之人?」他说这话时还瞄了眼身旁兄弟。

「想恋之人哪……」她拉长了尾音。而见着她笑,某人只觉得心头高高挂起,忍不住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

苏景竹抿着唇笑,道:「小洛我自然是要恋美人的,却不晓小洛所想之人在其他人眼里称不称得上是美人儿呢?」

闻言,谢、阳二人都没忍住偷偷望向上官莲溪那张平凡的脸。他们晓得上官莲溪对苏洛上心,可苏洛心里怎麽想的却无人知晓,难道少年现在所说是在暗示什麽吗?若说美人,阿和那张与谢安瑞无二的脸绝对是称得上的。

却不想上官莲溪听了这话现下内心也是万分纠结,因他头一回听见她类似阐明心意的话语,可他又不好现在就将身分全盘托出。

「怎麽?阿炎与谢公子都晓得小洛所想的是谁吗?」唇边噙着戏谑笑意,她很明显只是逗上这三人一逗,她也知道上官莲溪若真要对她说明什麽也不会选在此处,之所以这样说不过就是想看这三个大男生一张脸变来变去的表情。

好吧!她的恶趣味很重,她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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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莲溪:洛少爷,这是你要赏我的,岂能於他人分享呢?(眼刀飞射两电灯泡)

谢、阳二人深中数刀,卒。

景竹:……这醋桶谁家卖的,自己搬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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